我出生在隆安县的最西北端雁江镇,很小以前就知道隆安这个小地方竟有很多不同口音的方言。但如何区分与聚类却从没有人考查与研究过。小的在此谈一谈我的亲身经历与一些看法。
我们那里离隆安县城二十公里左右,但我们的口音与他们的口音却有明显的不同。举个最基本的词汇,“脚”我们称之为“KA”但他们却称“HA”,我们称“容易”为“挨”(类似于客家话的“我”)但他们说他们从没说过这个词,我问他们怎么说这个词的时候,他们说的竟然和广东话的“容易”发声一模一样。当然不同的程度非常低,我们彼此间能无障碍的交流。令我疑惑的是与他们一江之隔的城厢镇(右江东岸),镇东村和花系列(很多以花开头命名的村)村的口音竟然和我们一模一样。在地理位置上区分的话,他们与县城人应当是一群人,但从方言口音来说却不是,而且与县城人的口音有明显的断层状态。因此我推定我们那里(我们是西岸)与右江东岸的人是同一来源的一群人我们是后期才搬过西岸的,原因是东岸的拥有我们这种口音的数量相当可观(明显比我们多)。县城里的口音与之遥隔10公里的南圩镇(关于镇名后面有解释)口音一模一样,因此可以确定他们是同一来源的一群,他们总是习惯将我们的高音词压低。但越住东南,与乔建镇交界处又有明显的口音断层,乔建人比他们更喜欢把我们的高音词压低。有的词汇不仅是发音不同而且发声也不同,比如放东西乔建人叫“跳”,而南圩的发声就和我们一样了。乔建和那桐‘古潭的口音则没有明显的断层,估计他们是同一来源的一群。我们能和县城,南圩,杨湾(和南圩口音一样)等乡镇的人无障碍交流,但和乔建那桐的人也能交流但不能说是无障碍了(南圩人也未必能)。我跟一些比较老的人谈起这事时,他们坚持说我们和南圩等乡镇是一群的,我没做过田野调查所以也无法断定。有趣的是从杨湾乡往西北走不到5公里与都结乡交界处,恐怕地球人都知道我们不是同一群人。因为我们根本无法正常交流,我问过我们那边的一些老人,说他是“讲侬”。我看过本论坛的一些资料,说是有互相称对方为“侬”的现像,不知道属不属实。但那老人却说所谓的“讲侬”,人数非常多。隆安境内的屏山,布泉等乡镇都是“讲侬”。而境外的大新,天等,靖西等县都是“讲侬”,大新往国外的越南都是“讲侬”。他说到越南往南就不是“讲土”(所谓“讲土”比“讲侬”更广泛,它包括“讲侬”和我们的土话)了,但往西还是“讲土”。但用十分肯定的口语说,泰国的“国语”口音和“讲侬”十分相像。我不知道他对泰国的“国语”有多少了解。但可以肯定,其实民间还是很清楚“我们的人”是如何分布的。
呵呵!俺那旮旯就是“讲侬”。但俺们通常自己不是说“讲侬”,而是说“讲央”!
隆安县城一带的话,俺不会说,但听应该没有问题!
“脚”我们称之为“KA”但他们却称“HA”,我们称“容易”为“挨”(类似于客家话的“我”)但他们说他们从没说过这个词,我问他们怎么说这个词的时候,他们说的竟然和广东话的“容易”发声一模一样。
“脚”称之为“KA”,称“容易”为“挨”(类似于客家话的“我”)和俺那旮旯一样。但俺那地方“容易”也可以和广东话的“容易”发声一模一样。两个发音都有人说。
对不起刚才有点事还没写完
我们那里离平果县比较近(按行政区界来说只隔几百米),但也有明显的口音断层.除了讲话喜欢掺杂大量的桂柳官语外,还有比如最基本的词汇"土"他们称之为"南",还有被子他们称为"木",不仅在发音上而且在发声上都明显的与我们不同,还有很多很多我就不一一罗列了,由语言学者去调查.恳请版主为我解释一下,我们的语言(右江东岸)与南圩(西岸)等乡镇是不是同一种方言.如果是,在壮语中应是属哪一方言?那桐乔建等又属哪一种方言呢?"讲侬"又是如何解释呢?平果(新安镇)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我们一个那么小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口音断层呢?
*南圩镇听老人说以前称为"圩南",意为黑色的街.都是汉语害的,竟把一个有意思的地名译成一个没意思,不伦不类的地名.我想广西还有很多地名都是这样.
挺有用的壮语方言资料,楼主辛苦了
因不曾有过标准的壮语,这样的口音区别在壮族地区我估计是很普遍的.我对壮语没有研究,但从我听的田东田阳和邕宁的壮话来看,隆安的跟田阳的区别不太,但与邕宁等地的却区别较大.照这网上的说法,是不是应属于右江谷地方言才对?
小雷,你来自雁江吗?有时我会想起雁江,那有着大大拱门骑楼的老房,青石板的街道,大嗓门说话的麻利的人们.好久没去了.
to fiy_fish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我宁愿认为我们的母语是比较偏北的(或许是北壮)。因为我走过很多平果的乡镇,如果撇去西南官话不说,听起来不如往南的吃力。但这也只是个人感觉而已。属于右江河谷地方言,这个说法我举双手赞成,因为顺着河谷走我们可以走得很远,还是我们这种口音。而且不受行政区划分影响。但若是顺着现在的二级路走的话,恐怕走不了多远就有很多诧异的发现了。我们应该知道河流是古代主要的交通路径,而且也是用了时间最长的。区区几十年的公路历史,我想在短时间内也难以代取它的影响力。
青石板街是我小时候最熟悉的街道,不过现在已经不见了,早被水泥代替了。大大拱门骑楼的老房在我刚上学的时候就拆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村里好像还有一间比较小的。呵呵,看来贝侬还是比我大的。说大嗓门说话我就很高兴,我们总是很喜欢把每一个词的声调调得高高的,所以我最不喜欢南圩那种软绵绵的话了。不过我们有一种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讲粗口话。镇上的年青人还喜欢把一元钱说成一角钱(是几年前流行的),以致闹出很多笑话。呵呵!
to 红棉树
平果土话是否属邕北土语呢?但平果县内远离右江的又不与我们的口音有所不同。与隆安县西南方乡镇也有所不同,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右江河谷方言这种说法。
平果壮话的主体,是属于邕北土语的,邕北土语是壮语标准语音点所在地,主要分布在武鸣县、平果县和邕宁县的东北角。无论楼上两位隆安贝侬的感觉如何,但隆安壮语的主体属于邕南土语,而且是邕南土语的重要分布县份之一,则是壮语方言的常识。
邕南土语在壮语里的地位是很特殊的。首先,由于音系是有系统的送气塞音声母(ph th kh),所以以邕南土语为母语的壮人说普通话不会象普通的北壮人一样普遍“夹壮”(即说普通话时声母不区分送气不送气),而且也有相当部分基本词汇接近南壮基本词汇,因此被归入壮语南部方言。但实际上,邕南土语的基本词汇总的来说却和南壮的三个典型土语——左江土语、德靖土语和砚广土语有着系统的差异,而与壮语北部方言的各个土语比较一致。从这点上看,邕南土语可算是“有送气声母的北壮方言”。有的人曾经提出过,邕南土语既不是南壮,也不是北壮,而是独自成一个方言——“中壮”,无论这种观点是否可以成立,但其特殊性也已经可见一斑。
由于地处广西中南部大明山弧形山脉南麓,左右江在此合流为邕江,历来都是北来南下、东至西进的移民中转地带,又是南北壮语的交汇区,这种特殊地理和历史环境里形成的邕南土语,是壮语里内部差距最大的一个土语,这也是许多研究壮语方言的学者的共同看法。同是属于邕南土语的人群,彼此之间不一定能够用母语沟通,比如说隆安人,不一定能够和邕宁东部壮人或者上思县的壮人(均为邕南土语)用各自的母语沟通,但隆安人却有可能和附近的平果壮人甚至右江河谷的壮人沟通,这在其他壮语土语里是比较罕见的交际现象。
壮语方言里并没有“右江河谷地方言”这样的名词,右江河谷地带最为主要的方言是右江土语(属于壮语北部方言),主要分布在右江区、田阳县、田东县,平果县则属于邕北土语,右江土语和邕北土语的差距不是很大,彼此之间可以勉强交流。
隆安县雁江镇我到过,乔建、南圩、屏山、杨湾、那桐、古潭等乡镇我也到过。可惜我来去匆匆,分不清隆安各乡镇的壮语口音有什么不同,只觉得都比较好懂。十年前初到隆安的时候我还以为隆安是北壮呢,因为平果的壮话和隆安的壮话我都能听懂大部分。后来我才知道,杨湾乡的部分壮语属于北壮,跟平果新安乡(现为镇)的壮话基本一样。有雁江人定居平果县城,他能说白话、普通话,可能也会平果县城的壮话、桂柳话,但他说雁江的壮话与一江之隔的平果壮话不同(五年前说的)。
我家乡话也属邕南土语,列举与本帖相关的几个词如下:
脚 gengh
腿 ha
容易 yoengz yih
放置 tiuh
放开 zoengq
被子 ndenz
棉被 ndenz minz
土 mbvaen
泥 pvamh
圩 faej
黑 ndaem
“脚”我们称之为“KA”但他们却称“HA”,我们称“容易”为“挨”(类似于客家话的“我”)但他们说他们从没说过这个词,我问他们怎么说这个词的时候,他们说的竟然和广东话的“容易”发声一模一样。
“脚”称之为“KA”,称“容易”为“挨”(类似于客家话的“我”)和俺那旮旯一样。但俺那地方“容易”也可以和广东话的“容易”发声一模一样。两个发音都有人说。
"容易"我那里有hei,roeng hei,ngi.不过"ngi"恐怕要失传了."脚"为ha(tin??)隆安跟我那不远,上一辈的人应当是经常来往的.小时还经常听人说"dan ci mbo miv an,mbo lae gva lung an,dan ci mbo mi ling,mbo lae gva namning"的熟语
我奶奶(阿哺)说:“我们村(从大村出来的),包括从大村和分出来的同口音的村都是从隆安迁来的(具体哪个位置也我没去过暂时还不知道,以后我想去了解)到邕宁县。而我能听懂邕宁大部分的方言,包括大王滩那马,蒲庙那楼一带,而大王滩一带的(我奶奶的故乡)比如“谁”的发音完全和泰语一样"kie lai"。还有播种的“种”也是泰语"bok".而我的方言却是“dem"但我能听懂他们的,还有我能听懂马山一带的(因为亲戚关系)其实原属邕宁的都基本能交流,我小时候就是跟不少地方的都说壮语。不过一个现象是很明显的,双方都会壮语跑到南宁定居后儿子已经不会了,不说南宁了,就连小镇上70%(我所见的)都迷失了壮语,保持壮语的可能性太小了。只有那些要回爷爷奶奶身边交流的还保持着。
而大腿是“HA”也是泰语了其实。说KA也是邕宁的在用。傣语也是HA但音比较低,而我家乡的音每个几乎都很高。
我奶奶说:以前我们不敢去挖骨(2次埋葬)而现代的开放社会现在才敢去认自己的祖先,确实可以看出我们以前被侵害不小。。。
还有一个壮族年轻小伙去广东打工太多了,一去就是一个村一个村的结识了外地女子结婚,壮语能保持下来也就很难的。。如果对方是个汉族女子更不用说了。
壮族1700万,犹太人也才不过1600多万(到目前为止)而犹太人虽然分布全世界各个国家,却保持高度的统一,全世界都在研究犹太人的智慧,你说比尔盖次他不厉害吗?爱因思坦牛吧,还有抄股大王也是犹太人。一个重要原因:我们壮族没有信仰!没有一个“活佛”来做精神的领袖。所以各做各的。。。
我的家乡话(邕宁区壮语):
pux laez [phu4 lai2] 谁,哪位
bok maej [pook7 mai3] 种树
bok mak [pook7 maak7] 种果树
bok paek [pook7 phak7] 种菜
bok gaeuj [pook7 kau3] 种稻谷
ndaem nuaz [?dam1 nwa2] 种田,种水稻
ha [ha1] 大腿,腿,股
gengh [keeη6] 脚,小腿
楼主,我就是雁江邻居,平果。我家在右江河岸上,对面是隆安雁江三床村。我觉得我们那里的话像隆安话,但又不全像,音调像,但发音不象,最明显的
区别是,他们的发音不夹壮,即,我们是有隆安口音的北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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